2013年我国放开 “单独二孩”, 2016年进一步实施 “全面二孩”。2021年7月20日,随着《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优化生育政策促进人口长期均衡发展的决定》的发布,“全面三孩”时代宣告来临。面对不断放开的生育政策,为进一步了解鄂尔多斯市适龄女性对国家实施三孩生育政策的看法及生育意愿,鄂尔多斯市统计局随机对467位20-50周岁的适龄女性进行了问卷调查。调查显示:是否生育二、三孩很多受访者都在犹豫,而“养不起、生不起、伤不起”的现实,导致鄂尔多斯市适龄女性生育二、三孩的意愿普遍较低,期盼进一步完善生育政策配套措施,解决生育后顾之忧,为全面“三孩”保驾护航。
一、“无所谓、有差距、已变心”——受访者生育意愿现状
(一)全面三孩“我无所谓”
此次调查共收回有效问卷467份,汇总数据显示,对于国家出台实施的三孩政策,38.54%的受访者表示无所谓,37.04%的受访者表示支持,15.20%的受访者表示不清楚,仅有9.21%的受访者表示反对。可见全面三孩政策的实施并没有给鄂尔多斯市适龄女性注入一针“兴奋剂”,而且受访者不仅对三孩政策“无所谓”,对二孩政策的响应也不积极。
在被问到是否有生育二孩的意愿时,217位符合此问题作答逻辑的被访者中,105位表示没有生育二孩的意愿,占比近五成。有生育二孩意愿和没想好的,均为56位各占比25.81%。在被问到是否有生育三孩的意愿时,338位符合此问题作答逻辑的被访者中,274位表示没有生育三孩的意愿,占比高达81.07%。50位表示没想好,占比14.79%;仅有14位有生育三孩的意愿,占比仅为4.14%。由上可见三孩时代来临了,但鄂尔多斯市适龄女性生育三孩的意愿并不高。
(二)生孩子理想与现实“有差距”
调查数据显示,467位受访者理想中生育两个孩子的有337位,占全部比重的72.16%;理想生育一个孩子的占比16.49%,理想生育三个孩子的占比7.71%,理想生育四个及以上孩子的占比1.5%,丁克的占比2.14%。显而易见,鄂尔多斯市适龄女性理想中生育二孩的意愿比较高,但从汇总数据中也能看出,理想与现实还是存在很大差距。受访者中,目前48.39%的已经有两个孩子,39.62%的育有一个孩子,6.85%的未生育,4.71%的有三个孩子,0.43%的有四个及以上孩子。
虽然理想与现实有差距,但孩子是甜蜜的负担却已经成为大部分人的共识。半数以上的受访者认为生育孩子增加了幸福感,25.80%的受访者认为生育孩子未增加幸福感,10.87%的认为无影响,11.51%的表示不清楚。幸福感与孩子的性别也有很大关联,育有一子一女的,在所有选择生孩子会增加幸福感的受访者中占比最高为24.90%;其次,是育有一子和育有一女的,分别占比20.33%和19.09%。
(三)家庭生育观念“已变心”
随着社会文明进步和受教育水平的普遍提高,传统生育文化和观念很大程度上已经发生了改变。在已经或者有意愿生育二孩或者三孩的原因中,排名前四的理由分别是给孩子生一个陪伴者、喜爱孩子、想要一个不同性别的孩子和分担今后孩子的养老压力,分别占比25.45%,14.54%、13.94%和12.73%,陪伴以绝对占比成为生育二、三孩的主要原因,传统的“养儿防老”观念已经悄然改变。
家人的意见和国家政策也很大程度上影响了生育观念,子女想要弟弟妹妹和长辈劝说所占的比重也分别达到10.30%和6.67%,受国家鼓励政策影响的受访者占比达到9.09%。家庭结构也对生育观念有一定的影响,夫妻双方均非独生子女的受访者生育二、三孩的意愿最高,占符合此问题作答逻辑受访者的一半,双独夫妻有生育二、三孩意愿的仅占比18.00%,夫妻中有一方为非独生子女的适龄女性生育意愿占比一样都为16.00%。很多来自双独家庭的受访女性表示,自己和丈夫已经习惯家庭中只有一个孩子的生活模式,可见计划生育政策已经在潜移默化中影响了一代人的生育观念。
二、“养不起、生不起、伤不起”——三重压力导致生育意愿走低
(一)抚育成本居高不下导致大部分家庭“养不起”
曾有人说“敢生二孩是炫富”,如今已经进入三孩时代,而抚育成本居高不下一直是民众最关注的问题,“养不起”已经成为影响我市适龄女性生育二、三孩最大的“拦路虎”。74.41%的受访者因养育成本高、经济压力大而决定不生二、三孩,如今多个孩子不仅是多张嘴的问题,生育多孩增加的经济负担来源于多方面,如孕产检等相关医疗费用、月嫂费用、保姆费用、教育成本和日常饮食起居费用等。近半数的受访者认为将一个孩子抚育到独立生活所需的费用在50万以上,每个父母都有一颗望子成龙的心,希望孩子得到最好的教育,随着家长对教育的重视力度不断加大,“教育焦虑”问题也日益凸显。优质教育资源的不均衡导致学区房价居高不下,还有各类兴趣班、辅导班的费用也花费不菲,60.34%的受访者表示教育培训费是目前养育孩子最主要的经济负担。
经济基础不仅决定上层建筑,经济基础也已经成为是否生育多孩的重要影响因素,在被问及是否有生育二孩的意愿时,符合此问题作答逻辑的受访者中,家庭月收入在13000-16000元的意愿最高达到50.00%,高出家庭月收入在3000-5000元的受访者33.33个百分点。而在问及是否有生育三孩的意愿时,符合此问题作答逻辑的受访者呈两极分化,家庭月收入在7500-16000元三个区间的受访者均没有生育三孩的意愿。生育意愿最高的三个家庭收入区间分别为,家庭月收入在20000元及以上的,生育三孩意愿最强为16.67%;收入在16000-20000元的,有生育三孩意愿的占比为13.33%;收入在3000-5000元的,有生育三孩意愿的占比为7.41%,总得来说高收入家庭生育多孩的意愿更强。
(二)无人照管和晚婚晚育导致很多家庭“生不起”
随着生活水平的普遍提高,现代家庭对养育子女的质量要求远高于数量要求。“精养”模式下,父母不仅要倾注大量的财力更要倾注大量的心血,越来越高的养育精力和时间成本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生育二、三孩的意愿,符合此问题作答逻辑的受访者中有49.68%的因人手短缺无人照管而决定不生二孩或三孩。交叉分析得出,没有老人帮助照管孩子的受访者选择生育二、三孩的占比仅为18.81%,比有老人帮助照管孩子选择生育二、三孩的占比低了13.09个百分点。大多数家庭需要夫妻双方全职工作,多孩家庭将更加考验养育精力,往往需要老人的多方辅助。如果没有老人帮助照管,高昂的育儿师或保姆费用不仅给家庭带来很大的经济压力,而且更现实的问题是保姆市场鱼龙混杂,有人开玩笑说“遇到好保姆的难度比遇到好老公的难度更高”,种种困难使很多家庭直呼“生不起”。
随着女性受教育水平的不断提升,直接推迟了女性的生育年龄,23.03%的适龄女性因本人年龄和身体状况不允许而决定不生二孩或三孩。交叉分析显示,受教育程度为研究生的受访者生育二胎的意愿最高为32.35%,其次是受教育程度为本科的受访者占比为26.62%,排名第三位的是受教育程度为初中及以下的受访者占比为22.73%。有生育三孩意愿的,受教育程度为大专或本科的和受教育程度为初中及以下的占比最高,但也仅为5%左右,高中和研究生学历有生育三孩意愿的占比均在2%左右。目前生育的主力军是80、90后,研究生毕业年龄在27岁左右,工作、恋爱、结婚、生子一系列下来年龄已经接近30岁,如果考虑生二孩至少要一孩上幼儿园,年龄已经接近34岁,如果再考虑生三孩就接近40岁了,正是上有4位老人要赡养照顾,下有3个孩子需要抚养教育的“两头沉”状态,想想都无力承担。
(三)多方压力和权益保障不完善导致育龄女性“伤不起”
除了是妻子和妈妈,女性在各行各业中起着重要作用。此次调查中,有47.33%的适龄女性因工作繁忙精力不足而决定不生二孩或三孩。随着女性在职场中承担的责任和工作量增加,压力也随之增加,回家之后还要照顾孩子确实分身乏术,当然无心生二孩、三孩。由于自我意识的觉醒,越来越多的女性希望通过工作来获取自己的价值,导致很多女性必须在生育和职业之间做出抉择,有16.84%的受访者因担心工作及事业发展受影响而决定不生二、三孩。除了职场压力,生育子女在一定程度上会对女性的身体、精神和生活造成影响,因怀孕及养育过程艰辛而决定不生二孩或三孩的占符合此问题作答逻辑受访者总量的32.20%,因害怕降低生活质量的占比为25.16%。过去生孩子是在鬼门关走一遭,如今医疗技术的提升大大降低了女性生产死亡率,而怀孕、生产和抚育过程中所要承受的身心痛苦,还有症状轻重不等的“产后抑郁”、失眠和体形改变等压力,让很多适龄女性“伤不起”。
虽然全面三孩时代已经来临,但相关的保障政策并未落到实处,17.27%的受访者因国家鼓励政策不足或不到位而决定不生二孩或三孩,产假和哺乳假等直接关系孕产期女性权益的政策还存在落实不到位的情况。实施“三孩”意味着女职工在其职业生涯中需要经历三次生育、三次产假。近年来,显性的职场性别歧视得到一定程度缓解,但“隐性职场性别歧视”依然不同程度存在。调查显示,无业的适龄女性生育二孩、三孩的意愿最高为44.44%和7.25%,而职业女性(包括公职人员、个体户、民营或国营企业的员工等)生育二孩、三孩的意愿均低于30.00%和5.00%,因为生育孩子多少会对女性的工作待遇和岗位晋升造成影响。作为企业或者单位,需要控制用工成本无可厚非,但是作为女性,在目前社会风气未完全转化的背景之下,仍将会承受不同程度的职场歧视。
三、提高鄂尔多斯市适龄女性生育意愿的几点建议
(一)营造优生优育“好氛围”
为孩子提供优质的成长环境是目前大部分父母最基本的期盼,而仅以鄂尔多斯市中心城区康巴什和东胜为例,学区房均价都在百万以上,音乐、舞蹈、美术等兴趣班每节课的均价都在百元以上,病毒感染或肺炎等常见疾病的就医花费接近千元。要营造优生优育的良好氛围,就需要切实解决这些来自教育、医疗、住房等多方面的压力。首先要进一步均衡配置教育资源,通过合理调控学区房价、各类校外培训机构费用和优质教师的流动等方式,尽量让每个孩子享受到公平的教育资源,切实解决因孩子数量增加而进一步扩大的“养不起”问题。其次是要加大政策宣传和激励力度,营造良好舆论氛围,完善对二、三孩家庭的支持发展政策,研究生育保障、住房、税收等相关经济社会政策,探索在个税抵扣、房贷利率、租金减免等民生领域实行差异化优惠,提升民众生育积极性。三是加大财政对少儿医疗资源的投入力度,切实解决孩子“看病难”问题。并健全医疗保障政策,为生育二孩及以上的中低收入家庭,办理未成年人医疗保障优惠卡,减轻家庭医疗负担。
(二)打好“组合拳”解除育儿后顾之忧
当前,鄂尔多斯市仅有部分公立幼儿园接收2.5-3周岁幼儿,而且普遍存在班容量超标、幼师配比不到位的问题。6个月-3周岁的幼儿只有私立幼儿园接收,托育费月均都在3000元及以上。而作为生育主力军的80、90后,大都被工作和生活的“两座大山”压得焦头烂额,既要兼顾工作又要照顾孩子实在是“压力山大”。只有多措并举打好“组合拳”,进一步完善幼儿托育配套机制建设和加强保姆市场规范管理,才能切实解决年轻人上班与照看孩子时间和精力不足的问题。一是要加大财政投入力度,完善发展普惠性幼儿园及托育服务体系,增加公办幼儿园比例,划拨专项补贴降低私立幼儿园收费标准,加快规划建设6个月-3岁公办育婴托管机构,鼓励机关企事业单位自办托育机构,弥补当前公办幼托机构存在空白的问题。其次是要加强我市保姆市场规范管理工作,对符合标准的保姆服务机构落实税费减免、社保补贴等扶持政策,着重培育管理规范、示范性强的优质机构,引导其规模化、品牌化发展,以提升从业人员的业务技能和综合素质。
(三)关爱女性撑起权益“保护伞”
女性是新生命的孕育者,生育一个孩子后生理、心理和生活等各方面都会发生很大改变,因此关爱女性、保障女性权益应从多方面下手。一是人力资源社会保障等部门要加强对用人单位招聘条件的监管,不得以性别为由限制女性求职就业,对招聘生育期女职工达到一定比例的用人单位给予一定的税费优惠。并且从制度上保障女性权利,比如增设女性稳岗补贴等,让“妈妈们”不因生育而受到职场歧视。还要畅通女性维权通道,设立投诉平台,对于违反《女职工劳动保护特别规定》的行为加大处罚力度,确保女性在怀孕生育过程中被公平公正对待。二是继续致力于完善婚假、产假、配偶陪产假和哺乳假制度,鼓励用人单位结合实际情况安排孕期、哺乳期女职工居家远程办公、灵活安排工作时间。并且继续扩大生育保险覆盖范围、提高生育医疗津贴标准和产检、生育费用等的报销比例。三是提高医疗服务水平,不仅要持续探索类似水中分娩、无痛分娩等先进生产方式以减轻生育风险和痛苦,还要加强待产和产后女性的心理辅导,如在有条件的医院和社区增加产前产后心理疏导课程,减小女性生育精神压力。另外要进一步规范产后恢复行业,探讨制定产后恢复职业技能等级标准和定价标准,保障产孕期女性的消费权益。
来源：鄂尔多斯市统计局